“肾不可泻”乃中医界千年共识。《黄帝内经》明言:“肾者主蛰,封藏之本,精之处也。”肾为先天之本,内蕴元阴元阳,犹如人身之根蒂,其精贵在固守,不可妄泻。若误施峻猛泻肾之法,必如张景岳所警:“肾有补无泻,肾不可泻,泻则伤精败髓,祸不旋踵。”然《内经》亦云:“邪之所凑,其气必虚”,肾亦难逃邪侵。当此之时,医家另辟蹊径,泻胃与大肠以祛肾邪,其效反胜于直泻肾脏,此中玄机,深藏于脏腑经络与气机升降之道。
通腑泻浊,邪有出路:胃与大肠之枢纽作用胃为“水谷之海”,主受纳腐熟;大肠为“传导之官”,主排泄糟粕。二者合为“阳明”,乃六腑之核心,以降为顺,以通为用。人身之代谢废物、内生浊邪,常假此二腑之道排出体外。《素问·五脏别论》称六腑“实而不能满”、“泻而不藏”,正点明其“传化物而不藏”的特性。若阳明腑气壅滞,传导失司,则浊邪内停,弥漫三焦。此等浊邪极易流窜,下陷肾与膀胱,致水液代谢紊乱(如水肿、癃闭),或与肾中伏邪狼狈为奸,酿成湿热下注(如淋浊、遗精)、瘀毒内结(如腰痛、尿血)诸疾。
釜底抽薪,围魏救赵:泻阳明以护少阴之妙法肾属少阴,胃与大肠属阳明。在五行生克中,土(脾胃)能制水(肾)。当浊邪壅滞阳明,或阳明燥热亢盛,循经下迫,常累及少阴肾水。《伤寒论》对此有精辟洞见:阳明腑实重证,燥热内结,灼伤真阴,可迅疾波及少阴,出现“目中不了了,睛不和”等危候。仲景立大承气汤峻下热结,正是“急下存阴”之法。泻阳明燥热实邪,犹如“釜底抽薪”,截断邪热下耗肾阴之路,实为间接护肾之妙策。
《景岳全书·传忠录》中“肾为胃关”之论尤为精妙:“关者,门户要会之处,所以司启闭出入也……肾主下焦,开窍于二阴,水谷入胃,清者由前阴而出,浊者由后阴而出,肾气化则二阴通,肾气不化则二阴闭。”若胃与大肠传导失职,浊阴不降,肾之“关门”功能受阻,水液代谢必乱。泻胃与大肠,通其腑气,使浊邪得以外排,正是疏通肾关之道。肾关得利,水液自循常道,邪气无所依附,肾之真气自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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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印证,法度昭然:古圣今贤之智慧此法在历代经典中皆有明证:
《伤寒论》阳明病篇: 阳明腑实,热结旁流,津液大伤,可用大承气汤急下存阴,保肾水于将涸。钱乙《小儿药证直诀》:创六味地黄丸,治小儿“肾怯失音,囟开不合”。其方虽为补肾名方,却巧妙配伍泽泻、茯苓、丹皮三味“泻药”。泽泻、茯苓泻膀胱之浊水,丹皮清泄相火,正合“泻邪浊以安肾真”之理。李东垣《脾胃论》:创“补中益气汤”等方,深谙“脾胃健则清气升,浊阴降,五脏安和”之理。脾胃升降有序,湿浊自化,下焦肾元自不受扰。叶天士《临证指南医案》:治淋浊、癃闭,常取“腑以通为补”之法,善用萆薢、瞿麦、滑石等通利之品,或稍佐大黄通腑,导湿热浊邪从二阴而出,肾气自复司开阖之职。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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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道至简,智慧永恒“肾不可泻,泻胃与大肠,非泻肾也,而胜于泻肾”,此语深蕴中医整体观与治病求本之大道。肾主封藏,其精贵如真金,不可轻泻;然邪气盘踞,又不可不除。通利阳明,导邪外出,使肾之“真气不损”而“邪气已出”,正合《理虚元鉴》所言:“理脾保肺,多不可缺。”此乃“围魏救赵”之妙,亦是“不治之治”的上乘境界。
明乎此理,可知护肾非唯滋填补益一途。通腑气、降浊阴、清中焦,使邪去正安,肾气自复其常,实为中医祛邪安正、调和脏腑的深邃智慧。恰如《格致余论》所言:“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,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。”通阳明以安少阴,便是这“摄养无疾”与“祛邪安正”的完美交融,其道至简,其理至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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